作为戴敦邦的徒孙,雕仙在《中国神仙画谱》中对民间神灵的刻画有哪些独特技法?
作为戴敦邦的徒孙,雕仙在《中国神仙画谱》中对民间神灵的刻画有哪些独特技法呢?
在如今大家常看卡通、插画的年代,传统神仙画里的烟火气与神韵容易被淡忘。雕仙接了师父戴敦邦的笔墨情缘,却没照着旧路走到底,他在《中国神仙画谱》里给民间神灵描形绘神,添了不少自己的巧思,让老神仙们既留着古意,又像从生活里走出来似的,好懂又亲切。
戴敦邦画人物爱抓骨子里的劲儿,雕仙学了这个,还往里头加了街头巷尾的热乎气——不是把神仙画成冷冰冰的庙里像,而是让他们带着凡人的脾气和样子。
- 脸相贴着百姓的熟脸画:他画土地公,不弄三缕长须加冕旒那套“标准相”,反把脸画得圆乎乎,眼角带点笑纹,穿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,腰间系着个装香灰的旧布袋,活像村口晒太阳的老爷爷;画灶王爷,腮帮子鼓着像刚吃了糖瓜,手里攥着半块芝麻饼,连袖口沾的油星都细细勾出来,让人一看就想起自家厨房的烟火。
- 动作藏着日常的“小调皮”:他笔下的八仙不全是腾云驾雾的架势,铁拐李拄着拐杖蹲在路边啃桃子,拐杖头还挂着个酒葫芦晃呀晃;何仙姑提着菜篮,篮里装着刚摘的莲蓬,裙摆被风掀起一点,像要去邻居家送莲子——这些动作不是编的,是雕仙逛庙会、听老人讲古时记下来的“神仙日常”,让神仙从云端落到了人间。
戴敦邦的线条向来有筋骨,雕仙学的时候没丢了这股劲,还摸出个“因神施线”的法子——不同神仙的脾气,用不一样的线条勾出来,就像说话要合对方的性子。
- 刚猛的神灵用“钉头鼠尾描”立住架势:画关公,眉毛用粗重的钉头起笔,往下拉成利落的鼠尾,眼尾挑得像出鞘的刀,胡须根根炸开,连铠甲上的鳞片都用方硬的折线勾,活脱脱一个“面如重枣、目若朗星”的忠义汉子;画二郎神,额间的天眼用细而挺的线条圈出,手里的三尖两刃刀线条直得像尺子,连披风的褶皱都顺着刀风的方向斜过去,看着就有股“劈山救母”的冲劲。
- 温柔的神灵用“游丝描”绕出柔态:画观音,衣褶用细得像蚕丝的游丝描,顺着身子的弧度慢慢绕,像流水裹着莲花;手托净瓶的姿态,手指线条轻得像要碰碎露珠,连净瓶里的柳枝都用颤巍巍的短线勾,让人看了心里发暖;画妈祖,海风吹起的衣袂用曲线勾出波浪似的褶皱,脸上的笑纹用极细的游丝扫出来,像海面上飘着的云,软乎乎的满是慈悲。
戴敦邦设色讲究“艳而不俗”,雕仙接过来,还往里头加了民间年画、庙画的“土味亮堂”——不用博物馆里的“高级灰”,偏用老百姓眼里“喜兴”的颜色,让神仙像贴在门上的年画一样亲。
- 主色守着传统的“根”:画财神,还是用正红铺衣服,金黄勾腰带,朱砂点印堂,这是老辈传下来的“招财色”,看着就踏实;画文昌帝君,青蓝罩衫配月白衬里,石绿点玉冠,保留着文官的雅净,不会乱了“司文运”的规矩。
- 辅色加些民间的“活色”:画土地公的粗布短打,不用单调的灰,加一点橘黄染补丁,像晒过太阳的棉絮;画灶王爷的围裙,用桃红勾边,再点几点浅粉模拟糖瓜渍,比纯黑围裙多了份“刚偷吃完供品”的可爱;连神仙身边的物件都不马虎——铁拐李的酒葫芦涂赭石加藤黄,像装了陈年老酒;何仙姑的莲蓬用石绿加浅黄,莲籽颗颗分明,像刚从荷塘摘来的。
问1:雕仙画民间神灵,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啥?
答:不是把神仙画成“庙里的标本”,而是让他们带着凡人的脸、日常的动作、热乎的气——比如土地公像村口老爷爷,灶王爷像爱吃糖瓜的邻居,神仙不再是“高不可攀”,而是“住在身边”的老熟人。
问2:他的线条和戴敦邦有啥不一样?
答:戴敦邦的线条是“一根筋”的筋骨,雕仙多了“变”:刚猛的神灵用钉头鼠尾描显英武,温柔的用游丝描显慈悲,线条跟着神仙的性子走,像给每个神仙“量身定做”的说话语气。
问3:设色上他为啥加民间颜色?
答:因为民间神灵本来就是从百姓的愿望里长出来的——财神要红要金才“招财”,灶王爷要桃红才“喜兴”,加这些颜色不是瞎闹,是让神仙回到“老百姓自己造的神”的根儿上,看着就亲。
| 对比项 | 戴敦邦的传统画法 | 雕仙的独特处理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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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脸相 | 重“典型特征”(如长须、冕旒) | 重“百姓熟脸”(圆胖、笑纹、粗布)|
| 动作 | 多“经典姿态”(腾云、持器) | 多“日常小动作”(蹲吃桃、提菜篮)|
| 线条 | 统一“筋骨感”(方硬、利落) | 因神施线(刚猛用钉头鼠尾,温柔用游丝)|
| 设色 | 重“雅正协调”(素色为主) | 加“民间喜兴色”(橘黄补丁、桃红围裙)|
有人问,雕仙这么画会不会“坏了传统”?其实不然——传统不是锁在框里的死样子,是能跟着生活变的热气。就像咱们过年贴的门神,早不是唐代的甲胄样,变成了老百姓喜欢的“大花脸”;雕仙画神仙,也是把老传统里的“神”,重新缝进老百姓的日子缝里,让神仙既能保佑人,又能陪人唠家常。
看他的《中国神仙画谱》,翻到土地公那页,像看见老家村口的老爷爷摸你的头;翻到灶王爷那页,像闻见家里灶上蒸的年糕香——这大概就是雕仙刻画的妙处:让民间神灵,从来都没离开过咱们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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